實體資產是最後的桃源

這幾天與同事討論到電子支付與區塊鏈延伸技術，他認為電子支付在未來是必然趨勢。這利基於躺平族越來越多，未來會有更多躺平族急需藉由虛擬世界發揮所長，或是發洩現實世界的不滿。電子支付正好處於虛實世界的交會點，它承載的不單是日常生活金融，未來也會跨足虛擬世界，在各種平台上串接一切。

然而，我們近期也看到不少區塊鏈項目崩壞，交易所收攤，甚至是大型NFT項目胎死腹中的慘案。

在人類文化演進過程中，優勝劣敗一直是定律，對我們來說，現在看到不少失敗案例，就是未來技術革新的基石。這足以讓虛擬世界朝向更多元，更成熟的發展方向。

🔶 關於數位資產

只是，在淘汰賽中，我們會看到一次又一次的泡沫，一般人投入的項目都極具風險。例如近日爆發 CNN 的 NFT 專案確定結束，引發投資人群情激憤（註1）。先不論投資人嚇瘋準備提告，現在的重點是新世代指標性項目泡沫破了，卻一堆人仍以為數位資產能帶給眾人無限獲利；但事實並非如此。

在我與同事相互切磋後，我更確信區塊鏈技術會被文明保留下來，並持續演進，而現在看到的主流加密貨幣，或是高曝光 NFT 項目可能會付諸東流。這就如同證券市場的藍籌指數一樣，指數一定持續存在，但成份股會不斷變化，普羅大眾想要從中取得穩健獲利標的與投資新趨，基本上就只能憑藉運氣與極佳的敏銳度，才有機會成功；然而，當前遭遇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已經很難看到一個數位資產項目能夠長久存在，抑或是能被一般投資人長期持有。

我這裡所談論的數位資產不侷限在加密貨幣，而是各種與電子交易，電子支付鑲嵌連的範疇。各位可以試想網路購物初創年代，家家戶戶無不為網路購物風潮所吸引；當行動支付出現時，大家更依賴手機作為日常消費金流載體。只是，我們是不是一個平台用到現在呢？肯定不是。那麼在未來，我們也不能指望一個電子支付錢包，單一支付平台，單一貨幣幣種用一輩子。這當中的轉換或許無痛，但有時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例如你的資金付諸流水，遭遇捲款潛逃無法贖回，交易條件被巨鯨把持產生人為流動性風險，都有可能發生，而這也是我們現在經歷的各種狀況。

我時常在思考數位（虛擬）與實體（物理）資產的二元關係，它們兩者之間因為當代網路科技，藉由賦能產生了連結；但若兩者因網路算力不足而斷開連結，我會傾向認定實體資產還是最後的桃源。現在的我並不能篤定這樣的觀點是否正確，因為這僅是根據我過去在匯市交易以及大宗商品期貨交易得到的啟示，或許這樣的啟示在未來被推翻也說不定；但若無法被推翻，那麼這樣的論證就會成為社會科學所談論的「典範」，即「實體資產是最後的桃源」。

🔶 關於黃金

我不是什麼著名的社會科學學者，但今天我可以用相當有利的證據，向各位說明當今全球總經環境下，眾人如何瘋狂企圖取得實體資產，而非數位（虛擬）資產，這個現象在實體貴金屬上尤其明顯。

首先我們來看黃金。黃金市場正處在西力漸衰，而東力氣旺的狀態。

隨著西方投資者拋售黃金，亞洲買家利用價格暴跌搶購廉價珠寶和金條。根據 CME（芝加哥商品交易所集團）和 LBMA（倫敦金銀市場協會）數據，自 4 月底以來，紐約和倫敦金庫已湧出超過 527 噸黃金。大量貴金屬正從紐約、倫敦等金融中心金庫抽離並流向東方，以滿足上海、杜拜、孟買、伊斯坦堡的需求。

由於物流問題尚未獲得緩解，因此在一些亞洲市場，黃金和白銀的售價高於全球基準價格。

現在，中國境內黃金產能無法滿足內需，且政府對黃金進口有所管制，因此中國本地黃金溢價近來不斷飆升。在 9 月均價高達近六年最高水平的狀況下，製造商和銀行仍持續從上海黃金交易所提取黃金，單月總計來到 180 噸，與 8 月份相比增長 8%，是連續第五個月環比增長。

雖然中國中年消費者（尤其是女性）曾因瘋狂購買黃金，帶動全球黃金市場而獲得「大媽」稱號，但歷史可能很快被中國年輕人改寫，中國年輕人也開始對這種珍貴的黃色金屬胃口大開。

中國千禧世代和 Z 世代正成為黃金消費主力。自 2021 年 12 月以來，中國 80 後和 90 後黃金產品購買量分別增長 72% 和 80%。根據中國電子商務網站數據，00 後這一數字上升到 105%，表明這些年輕世代的黃金需求正在上升（註2）。

根據 MKS PAMP 數據，最近幾週，杜拜和伊斯坦堡也與上海黃金交易所面臨的狀況一樣，黃金溢價遠高於倫敦基準，這表明購買量（提領量）超過金庫進貨量。

泰國黃金交易商協會主席 Jitti Tangsithpakdi 表示，由於供應不足和泰銖疲軟，泰國的黃金交易價格也高於倫敦價格（註3）。

🔶 關於白銀

在印度，白銀的溢價持續擴大。根據諮詢公司 Metals Focus Ltd. 的數據，該差價最近飆升至 1 美元，是通常水平的三倍多。

同時，全球第三大白銀礦生產國秘魯報告顯示，該國白銀產量 YoY 下降 11.2%。這有可能讓原先供應吃緊的白銀面臨更嚴峻的緊縮（註4）。

🔶 關於鉑金

在鉑金方面，根據南非統計局（StatsSA）的數據，2022 年 8 月南非礦業整體產量 YoY 下降 5.9%，其中貴金屬產量降幅顯著。

StatsSA 表示，降幅最大的是鉑族金屬，下降 12.9%；黃金下降 17.4%，鐵礦石下降 15.2%。錳礦則是少數產量增長者，漲幅高達 25.4%（註5）。

過去我在文章中多次提及鉑金在未來產業的領先地位，而現在的供應吃緊可能會影響未來產業發展。根據 Metals Focus 最新五年鉑族金屬預測顯示，隨著汽車生產復甦、嚴格的排放法規和經濟挑戰迫在眉睫，日益嚴重的初級原料供應限制，使鉑族金屬市場維持緊張。公共政策方面，歐盟宣布開發「氫庫」計劃，是推動綠色永續能源發展的最新計劃。該計劃雖然在 5 月發布的 REPowerEU 中有所概述，但時至 9 月才趨於成熟。歐盟計劃到 2030 年實現 2000 萬噸綠色氫的供應。不斷增加的氫經濟可能會顯著改變鉑金供需前景。

🔶 趨勢是如此明確

所有的數據都指向全球對於實體資產－貴金屬，有相當強烈需求。

在不久的將來，隨著政府財政政策紊亂，貨幣與主權債務已無法被政府所控制時，所有與法幣錨定的數位資產價格都將重新訂價；而加密貨幣受網路算力銳減影響（我們正在經歷這樣的狀況），可能也難保自身價值。在百年的歷史洪流中，我們已經看到主流市場面臨蕭條的跡證。這項跡證來自於標普指數 / 黃金（SPX / XAUUSD）對除率自高點回落，代表主流市場與數位資產衰敗已經開始。一旦對除率自當前水位往 1 的方向前進，實體貴金屬價值隨之提升，眾人對貴金屬的需求只會更加強烈，屆時所有實體貴金屬溢價都將超越當前數值，一般投資人想在實體市場中取得像樣的貴金屬就更加困難。

我並不樂見 1970 年代到 80 年代的事件重演（各位可以參考下圖的黃金走勢），但我們應當有所警惕，做好最佳準備。

▼ SPX / XAUUSD－1889 年至今（2022/10/15）